“我鷹王當然是正宗，不像某些人，只懂得用媚術蠱惑人心，你這張皮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用過。”鷹王嘴角帶著猥瑣的笑容，用眼神將陵魚從上到下細細的又打量了一番，好似陵魚已經被扒光了送到面前一樣，口水直流的窘相。

陵魚眸光中寒光一閃，右手食指和中指成爪狀，快速的進攻，鷹王還沒來得及看清楚，自己的眼睛就已經再也看不見了。陵魚看著他痛苦不已的抱住自己的頭，捂住自己的眼睛。

“你還要我給你磕頭嗎？你要是受得起，不怕折壽的話，我給你磕頭。不過等你死了之後。”陵魚將那兩顆眼珠子一腳踩碎，從衣袖中掏出一塊手巾，漫不經心的擦起手來，讓在場的所有人心裏一陣發怵。

他剛剛就在轉瞬之間就取了鳥族王的眼珠子，雖然這個王不中用也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，陵魚的功力可想而知。鷹王身後的鳥族們已經有人開始瑟瑟發抖了，額頭上都是冷汗。

“你們剛剛不是很有氣勢嗎？氣勢呢？剛剛不是要我跪地認錯嗎？昂！”陵魚輕聲反諷，眾人聽他這般說話，知道他心中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。

“陵魚，還我的眼睛，我的眼睛……”只聽見鷹王一個人痛苦的嚎叫在安靜的大殿裏突兀的響起。

“恐怕還不了你了，我不小心，把他踩碎了。呵呵……”又是一陣輕笑，越是燦爛的笑容越是蘊藏著殺機，對於在場的所有人而言，這個時候才真的意識到危險。

“啊！我的眼睛，眼睛……我要殺了你，殺了你。”鷹王身邊的隨從沒有一個上前幫忙，因為他們還不想死，只有他自己靠著沾滿鮮血的手在那裏摸索著，向著陵魚走去。

陵魚覺得這個不知好歹的鷹王，竟然還想殺了自己，真是癡人說夢，看樣子警告給的還是不夠的，於是他上前，一把將鷹王扣倒在地，只聽見，“撕——”的一聲，鷹王的一只手臂已經被輕而易舉的卸下。

“所有用過那種眼神看過我的人，都已經死無全屍了。”陵魚微笑著在鷹王的耳邊說道，用手捂住他的嘴，鷹王害怕的瞪大了眼睛，疼的已經面色慘白，感覺陵魚在自己耳邊說的話，就想一個詛咒，在自己的腦海中源源不斷的盤旋著。

“我忘記告訴你了，你帶來的人，一個都不能活著出這個門。哈哈哈哈……”陵魚狂獰的笑了，在他走上這條路之後，就再也沒有辦法回頭了。這也是英招從來不曾見過的一面，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裏，他要為鮫族守護一方凈土，不狂不獰，不染血的勝利從來沒有。

陵魚的所有的追隨者們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自己的主人，從前的主人是冷清卻是人前儒雅，現在的主人是冷血。不曾想如今的主人，自從登上鮫人一族的之後，竟然如此狠絕。

此次從天界回來，雖是消去了不少戾氣，卻不見展眉。

“你們還不動手，在等什麽？”眾人從陵魚眼神的寒光裏回過神來，文一率先拿出武器，殺向鳥族的人。主人，只為鮫族的安定慶幸，變成了這般，是真的回不去了，心中哀嘆惋惜那原本溫和的性子。

“鷹王，我忘記告訴你，十分的記仇，所以………”陵魚拉長了調子，對鷹王挑眉說道，“我記住的都是死人。”又是一聲“撕——”的聲響，另一只手臂被卸了下來。

陵魚此時已經松開了捂住鷹王嘴的手，拿出那塊手巾擦拭起來，看著地上的鷹王已經疼的喊都喊不出聲了，斷了的手臂，手指還在抽動。

鷹王他失去了手臂只能在地上蠕動著，地上的血就像無數條蜈蚣爬行在地上一樣，觸目驚心。陵魚卻從中體會到了報覆的快感，一種讓他暫時忘記傷痛的快感，就是看著別人痛。

“真是不堪一擊。”陵魚嫌棄的看著地上的鷹王，已經全無剛剛的傲慢姿態，只不過就是剩下一個殘損的軀體的廢物，在天界之下的族類，鳥族不算是最弱的，卻選了一個最弱的王，只有一股子蠻力，毫無頭腦。

“陵……陵，你……不得好……死！”鷹王費力的說出這句話，他已經無力去管自己的族人如何，自身難保的鷹王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。

“鷹王，您說什麽？我好怕……”陵魚好笑的拍著自己的心口，收斂了笑容，寒光掃過地上的鷹王，“不得好死，我就叫你瞧瞧，什麽叫不得好死。”

陵魚雙手運氣精氣，五個手指幻化出一團火焰，那熊熊燃起的火焰，讓陵魚盯著它的眼神有些放空，鷹王這時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了，不是說不出而是沒有機會了，‘五靈火’這三個字他還未念出的字，將隨著他的魂魄灰飛煙滅。

“這才叫不得好死。”陵魚收了手上的火焰，看著大殿上已經收拾的差不多的殘餘鳥族，對於自己屬下的辦事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。

於是，陵魚轉過身去，邊走邊說，“我回來的時候，不要看見大殿裏有一根雜毛。”對於這個死命令，藍龍，文一他們雖不能跪地應答，還是朗聲說道，“是，主人。”

其實這個時候，鳥族的黨羽們都已經放棄抵抗了，都已經沒有任何求生的意志了，註定在族類之中，排在鮫族之後了。為了這個他們爭了幾千年，卻毫無結果。

“文二，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，你的作為？”陵魚走到一只巨大海星的旁邊，冷聲道。海星不動，只是默默流淚，這就形成了一副奇異的畫面。

“主人降罪，文二出賣主人，文二有罪。”一個帶著哭腔的男音響起，開口便是認罪，陵魚美目一縮本以為他會以死謝罪，只不定還會放過文二，可如今卻是這般貪生怕死，陵魚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意。

其他人皆是不語，站立在一旁，看著本是同伴的叛徒，心中沒有半分垂憐，倒是有幾分厭惡這張嘴臉。

陵魚微微揚起嘴角說道，“你有罪？何罪之有啊？”文家兄弟本個個都是不錯的屬下，卻不曾想竟然出了個叛徒，陵魚覺得自己該驚醒一些才是。

“主人，我……”文二竟是啞口無言，自己為了一己私欲，讓族人送死，讓家族蒙羞，思及此處，臉色慘白！

“嗯？”陵魚不接話，只是這般瞧著，文二本是單純老實的人，不想卻是讓族人死傷的叛徒，手中的拳頭又緊了緊。

“主人，文二不能不救妻兒，願以死謝罪！”匍匐在地上的人，就這樣磕著頭，再也不曾起來，陵魚瞳孔一縮，這便是死了，自己的屬下，為背叛付出了代價，自己竟是一點都不欣慰。

“都下去吧！”陵魚袖口一揮，文二的屍體便化作煙塵消逝在空中，“好好照顧家眷！”

剛剛走出殿門的一行人，聽見了輕輕飄來的幾個字，相互對視片刻，便分散離去。這句話便是不說，他們也是會做。

陵魚抱著一只酒壇子，朝著大殿的後院走去，四處都是荒涼的海藻，有些是大片死去的珊瑚，此處了無人煙，卻時常有幾只水老鼠躥過。

“好幾百年了，可算是想起我這個好友了？”一個爽朗的男子從一處洞穴中走出，黑發黑衣黑眸，年歲約是半百有餘，身長八尺，精壯異常，滿面的胡須遮蔽，卻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。

“黑獄可是埋汰陵魚了！”陵魚將手中的酒壇子丟向黑獄，“枉我費盡心思為你討了這點子天界的貢酒！”

“哈哈……玩笑，玩笑罷了！”黑獄方才的擠兌蕩然無存，聞著手裏的這點子酒醇香撲鼻，心情豁然開朗。

陵魚見他這般，也不以為意，為友萬年，自是知曉對方脾性，含笑不語，待他拿來酒杯，兩人對酌，一如多年前那般。

“上次你我一同喝酒該是五百年前了吧？”陵魚有些感慨的，接過黑獄遞過來的酒壇子，上次這般飲酒還是同阿招在一起的時候。心中想起那個喝醉的小貓，嘴角不禁上揚，看得黑獄一陣疑惑。

“你小子可是遇上什麽好事了？”黑獄開門見山的問，陵魚一楞，遇上英招算是好事還是劫數？一時不好說了，黑獄見他這般模樣，心念一轉，不由的笑了，“你是瞧上哪家的姑娘了？”

“英招！”陵魚不言其他，單單就吐了這兩個字，拿過黑獄的酒壇子就是一口。

“陵魚離我遠些，我掐指一算，那英招乃是男兒，你好這口？”黑獄面色驚訝，有些誇張的蹦遠了些。

“男兒也好，女子也好，我定是要她，可我所感，我未曾入她心中甚深。”陵魚思及此處，眉頭又緊蹙起來。

“你為何不去問她！”黑獄又重新坐下，一把奪過酒壇子，心疼只剩下個底子的酒，仰頭又是一口。

“我已準備迎娶，她便是你弟媳！”陵魚心中感覺一突，似有不測之事發生，心口絞痛起來，此時又是酒勁上頭，這貢酒性子烈，他倒是有些架不住了。

黑獄眸光中一道精光閃過，“陵魚！五弟你大意了，若不是氣血甚虛，我也未必動手。”

一把接住陵魚倒下的身子，褪去所有的掩飾，面無表情，額頭露出一對犄角，食指跟中指並攏，化作一把利刃劃開陵魚的心頭，取心頭之血滴在自己的手腳之腕上，瞬間只聽見呯呯碰碰的碎裂聲。

“父親囚禁我萬年之久，該換我坐這鮫族的王了！”黑獄嘴角得意上揚，笑意漸濃，卻是寒意陣陣。

“陵魚……我多年的虛情，你可還受用？哈哈哈……”眼神血紅，說完這句便一把架起陵魚的身體往百裏之外的血沼奔去。

定睛一看便是有兩個陵魚，一個黑眸，一個閉眼，眉間都有一尾金色魚尾，一路相攜，楞是英招在此處也是難分真假。

不足片刻，兩個紅影便是到了此處，‘血沼之地’上古之籍書，內有灼熱血漿，侵蝕肌膚，還有血螞，侵人屍骨，若是掉入其中，便是屍骨無存的下場。

黑眸陵魚，露出詭異的笑容，站在血紅色的沼澤之畔，目露兇光，輕輕的松開了手，陵魚依舊酣眠，便若枯葉一般掉落。

“陵魚，如今我便是你，你便是無！”黑獄說完此話便是轉身離開，不曾回望一眼。陵魚則是逐漸消失在血紅色裏，不覆相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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